黑衣女子策马离开后不久,郑然和阿格尼娅出现在客栈门前。二人推开门见到眼前的景象,阿格尼娅吓得面色苍白,浑身颤抖,不能言语,两日之内,多次看到人被杀死和死尸,阿格妮娅不禁觉得恶心、恐惧。虽然这些人都是恶人,但死状惨烈,实在让她无法再承受。她的神经就要崩溃了。
当她和郑然回到这里,郑然不顾她的反对,冒然进入客栈,她就有不好的预感。这预感就是一定会看到死人,但不会是霍汉。她有种奇怪的感觉。霍汉不会轻易被杀。她走进客栈,避开遍地的横尸,呼吸有些艰难,胃里翻江倒海,欲呕不能。
郑然沉默地看着客栈里的景象,微锁眉头陷入沉思。
片刻,他走向吧台,阿格尼娅颤抖着身躯紧随其后。看着死掉的余风尸体,郑然从他僵硬的手里拿下他的钢刀,放在手里端详了一眼,又解下余风系在腰间的刀鞘,将钢刀插入刀鞘,系在腰上。余风的快刀成了郑然的快刀。这把刀显然要比之前他拿的两把刀好多了。当然,都比不上那把雁翎刀。
“郑,我们该怎么办?”阿格尼娅颤声问。
“你对霍汉了解多少?”郑然反问。
“霍叔从不瞒我!”阿格尼娅话头落,顿觉失言。那个和霍汉一模一样的匪徒是谁?霍汉可从没跟她提起过。她回味霍汉和她的接触。霍汉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任何事。但显然这个被杀的人却与她和郑然现在的处境有脱不开的干系。在这一刻,她对霍汉的信任动摇了。
“今晚,我们在这休息。天亮离开。”郑然不再继续追问吩咐阿格尼娅,“把你能找到的补给都找到。”
“好。”阿格尼娅说罢,就钻进吧台下的地下室了。还好,地下室被掩藏的毫无破绽,这些被杀的人没有发现。
看着阿格尼娅去准备补给,郑然坐到酒吧前,又拿起余风的刀看了起来,刀柄上刻着三个楷字:鬼刀帮。这是一把好刀,宽刃直刀,造型古拙,工艺精良,沉重有力,是完美的近战兵器。看过后,他把钢刀入鞘系在腰间,随后卸下肩上的背包和两柄钢刀堆在眼前的吧台上。
阿格尼娅用了很长的工夫搜集好补给,搁在吧台上,无非腊肉和面包,只够两人两天的。做好这些,静静地看着郑然。郑然早已把那些死尸搬到一处,此时坐在吧台旁,大口的喝着酒囊里的酒。喝到最后一口,把酒囊放在吧台上,和他的背包和两柄钢刀堆在一起。
阿格尼娅拿起酒囊,又向郑然要来另一只酒囊,钻回地下室,不一会儿就上来了,两只酒囊已经灌满。其中一只,阿格尼娅灌满了冷冽的泉水。
“吃东西吧。”郑然看着阿格尼娅说道。
阿格尼娅满怀心事,没有吃的心情,坐在郑然的对面怔怔发呆。客栈的摇曳灯火下,光影缭乱,她越发的美丽脱俗了。
“吃吧。明天有很长的路和很多事要做。”
郑然似乎不为眼前的美女绝世容颜所动,吃过饭,起身用厚重的木桌将门窗堵死,只留下一扇窗,而后拉过一张木椅靠窗坐下,从怀里掏出一只口琴,贴上嘴唇,吹奏起来。
琴曲优美,琴声悠远,带着一些黯然神伤,在风声里吹向黑暗杳渺的密林深处,吹向鬼哭岛遥远的深处。
阿格尼娅被郑然的琴曲打动,恢复了一些精神。她瞟向窗边,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。又过了一会儿,她终于吃东西了。
郑然一曲未终,阿格尼娅已经在地板上铺好两铺被褥,准备两人休息。两床被褥间相隔两米有余,都在油灯下,暖意融融,尽管依旧抵挡不住夜晚的寒气。
郑然又吹奏了一曲有些哀伤的琴曲,一曲终了,收好口琴,关上窗户,挂好窗拴。
客栈内,立时暖和了许多。
“郑,睡吧。”
阿格尼娅脱下大氅钻入被里,招呼郑然休息。
“你先睡吧。明天早起还有很多事做。”
阿格尼娅翻过身背对着郑然,想着心里事。过了许久,她才沉沉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