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月护法没能打破良心的束缚,决定以身犯险,秉承她多年不曾食言的优秀传统。
她甩开聚集而来的追兵,微合双腿跃向远处的独栋小屋。
她停在白色的欧式栅栏旁,纵身躲在一棵千古树的枯枝上密切观察,暗自盘算。
小屋干净整洁,显示出一个居家女人该有的干练。物品摆放有序,木质茶道托盘在简约茶几上居中摆放。一只毛发松软的白猫慵懒的睡在绘有方格的圆垫上,气息吐纳舒缓。
香炉缝隙处升出清淡的粉烟,一串风铃在秋露贤子端来一盘水果沙拉时轻摆了几下。实木地板擦拭油亮,甚至连爬虫藏身的地方都一尘不染。
这间混搭着新中式与简约风格的小屋布置别出心裁,饰品选择考究,仿佛再多放半件家什都会破坏美感。
秀月护法没有过多关注小屋的装饰细节,趁着秋露贤子走出围栏的空当闪到落地窗旁,用训练有素的轻巧步伐走进小屋。
即使秀月护法施加了额外的控制,但还是引起了正在盘膝打坐的佐伊的注意。
当看见表情焦灼的秀月护法摘下面具时,佐伊一脸茫然。这个稍显熟悉的面孔没能唤醒他的神志,元神被终极剥离的效果已经完全呈现。
“快跟我走!”秀月护法坚毅的压下眼睑,白猫闻声而逃。
佐伊不为所动,可悲的命运让他完全沦为一个可怕的杀人工具,仅存的善性也不过是秋露贤子为他洗澡时的喃喃自语。
秀月护法再次呼叫时,恰好被归来时拿着肥皂的秋露贤子发现。
秋露贤子没有惊慌,用带着白沙手套的双手轻拍秀月护法的肩膀。
秀月护法警觉地转过身,条件反射的一记重拳打在秋露贤子早已架起阻挡的右手手掌上。
秋露贤子左手从桃木剑架上拉出欧式花剑,上挑的瞬间险些刺破秀月护法的喉咙。
秀月护法忍着左臂的疼痛,用双手灵巧的拆解着秋露贤子娴熟的花剑攻击。本想起身协助的佐伊,被秋露贤子的一个手势所制止。
秋露贤子不断加快花剑的攻击速度,风铃的击落似乎只是一个未加考量的意外,之前她的手总像写好的程序一样留有分寸。秀月护法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无法大展拳脚,被逼退到摆有柱形书架的死角难以脱身。
秀月护法右手钳住剑身,轻缓的旋转至秋露贤子的身后。她趁机拉起佐伊意图破窗而出。但佐伊没能顺从,反而用极大的力量将她拉回。秋露贤子顺势刺出花剑,试图借助这绝妙的一击将对手制服。
反应极快的秀月护法躲过了这一致命攻击,但右侧腰身却未能幸免。她忍着强似野兽撕咬般的疼痛,移动中盘算着应该放弃还是迎难而上。
她封住伤口不断渗涌的血液,回身用右拳打向秋露贤子紧握剑柄的右手。那股力量过于强大和意外,使得秋露贤子不慎脱手,将花剑掉在地上,实木地板被划出一条清晰的直线。
那群乌合之众不合时宜的看到这一场景,都想趁机表现自己的英勇,意图给秋露贤子留下一个勇猛的印象。
秀月护法看着逼近的人群,痛恨自己愚蠢的执着,想到自己希望渺茫的逃离不禁情绪慌张。而后她眼睛灵光一闪,用十足的力气冲向面前的落地窗,试图来个华丽的釜底抽薪。无奈钢化玻璃异常坚实,被撞成蛛网状后依然韧性十足。人群顿时大笑起来,不怀好意的笑声中饱含着嘲弄。秀月护法缓缓起身,用右手托住粉刷蓝色乳胶漆的墙面,绝望的倒吸冷气,感叹着即将终结的坎坷命运。
秋露贤子看着哄笑的人群眉头紧锁,厌烦的情绪油然而生。她愤怒的吞咽口水,强大的气流从丹田喷发而出。
“都给我滚!”她说。
人群瞬间散去,丝毫不敢忤逆这位传说中凶残致命的冷漠女郎,仓促逃离间险些撑破窄边的门框。
“你走吧,”她背对着秀月护法回头说,“巧在我今天心情很好。”
“宁可死,”秀月护法语气激昂,“绝不屈从!”
秀月护法奋力调整体态,迅速打出一股未能准备充分的冲击波。秋露贤子瞬移躲避,能量波直奔茶几,茶道托盘顿时四分五裂,青花瓷杯的碎片飘散飞溅。
“英雄,”秋露贤子说,“我们需要更加宽敞的地方。”
秋露贤子拾起花剑,随略显疲惫的秀月护法走至院落。
刚一站好,秀月护法没有任何礼节性的知会,便用意念开始酝酿一股无比强大的能量。那股能量显然十分庞大,秀月护法的全身都在没有节律的颤抖,宛如抖动的火团。
秋露贤子完全没能意料到那股能量如此难解,本想用双手托住将其全数推回。一切当她被震的口吐鲜血后才猛然察觉。
佐伊迎面冲来,狰狞的面孔显然饱含了极大的愤怒。佐伊刚想用组合拳连续冲击,再次被缓过神来的秋露贤子所制止。
秋露贤子发动反击,向翘起的剑刃施加一股酝酿良久的能量。花剑直指秀月护法的眉心,强劲有力的迅速推出。
心无所惧的秀月护法似乎已经完全洞悉秋露贤子的花招,任凭秋露贤子万分的努力都不能伤其分毫。双方交替着拆解攻击多个回合,那股能量一直未从花剑上消失,饱含的弧光犹如寒玉一样冰冷。
秋露贤子左手推向剑柄,下定决心准备将那股能量全数推出。秀月护法预先洞悉,闪到秋露贤子的侧身,一记重拳险些让她的花剑再次脱手。能量顺着垂向地面的利刃瞬时发出,随后将一块草坪掀起,砸出坑洼。
秋露贤子没有放弃,默念咒语,然后纵身腾空,宛如极速旋转的风车一样从无法辨认的四面八方刺向秀月护法。
秀月护法闭起双眼,通过耳边传来的微弱气流辩识方向。突然她睁开双眼,双手捧合夹住剑身,身体向右侧垂直旋转。
秋露贤子的花剑被完全抽离,秀月护法向后扔出花剑,将其深插在古树的树干上,由于后劲十足而上下摆动。
秀月护法使用近身格斗术在失衡的秋露贤子要害处打出几记重拳。秋露贤子狠狠的摔在地上,她按住胸口缓慢的咳嗽,身体柔软娇美,已不像先前那样有力。
佐伊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,娴熟的驾驭着能量,意图用更加活络的格斗术对秀月护法予以还击。
秀月护法倍感疲惫,对佐伊的攻击似乎无力招架。
佐伊靠近秀月护法,连续拳脚相加,秀月护法只阻挡了先前的一脚两拳,其后便被全数击中,摔下地面的身体又向后滚了两圈。
秀月护法缓缓起身,左手按住腰身并蹲坐在地上。右手撑地稳住身体,呼吸的气息已经完全凌乱不堪。
佐伊握紧双拳,抬起右脚至眉毛高度,接着把全身的能量向右脚聚集,决心一招致命。
好在恢复气力的秋露贤子及时拉住了他。
“你走吧!”她对秀月护法说,“你已经赢了,我不会让帮手趁人之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