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倬北洋,咬破手指,在翠绿的草坪上鬼画符,随即地上金光闪烁,犹如道士书写的符文,那乱七八糟的血字顺着地面飘向阳子湖中央...
青小衿等了许久,打着哈欠,无聊的看着一旁闭目凝神的倬北洋,问道:“你!你到底看出什么没?实在不行!我们就挖吧...”
“找到了!”他惊呼一声,睁开双眼,得意地仰头看着一脸木讷的青小衿,接着说:“小爷我就是厉害!哈哈哈。”
青小衿抽搐下嘴角,真是见过自恋的,还没见过这么自恋的,问道:“在哪里?”
倬北洋用手指了指湖底。
“不会吧?大哥!啊不对!大爷!这湖可建的年代比学姐去世时间晚,怎么可能在湖底...”她实在不能相信,毕竟一马平川的荒地,变成一个大湖,是要挖走很多泥土的,而且要挖很深...
所以,青小衿宁愿相信阳子湖旁边的土地里有骸骨,还像那么回事。
倬北洋倒是一脸自信。
“怎么不可能?小爷我十分确定!就在这湖底!”说罢,还不忘闭眼,又感知一把。
看着他的自信,青小衿不得不相信,毕竟技不如人,问道:“那这怎么才能让骸骨暴露,难不成要抽干湖水...?”
“这倒是个好办法!”倬北洋摸着脸上的脓痂,一脸认真。
青小衿吐血的心都有了,身为一个普通学生,和一个看管藩城市停尸房的人,怎么有可能说动学校抽水找骸骨...再说,说下面有死尸,未必有人会相信,这年头要有证据才可以啊。
“不可能!”她连忙否认。
“什么不可能啊?若不让抽干湖水,又怎么能将涪陵那家伙的身子骨浮出水面?”倬北洋没好气的看着她。
青小衿吞吞吐吐道:“那?那也要我们能说动学校,或者当地组织,相信我们的话,愿意抽水啊!”
“噗哈哈!”倬北洋大笑起来,强忍着笑意,轻挑眉宇,回道:“为什么我们要去说?为何不让涪陵自己的骸骨说话?”
“什么?骸骨说话?倬北洋你这是在逗我吗?”青小衿黑着脸,一点都不好笑。
“我说,你这脑子当镇魂帝姬,真是小材大用了!”倬北洋讽刺完,突然问道:“丫头,你会游泳吗?”
青小衿被他问的有些迷糊。
“会啊!怎么?”
“那就好办了!今晚就这样吧!都快两点了,早点回去休息!”倬北洋看看怀表,伸了个大拦腰,拎起身旁的皮箱,悠悠起身,这就准备走人了。
“就这样算了?”青小衿看着他一脸不在意的样子,简直小打小闹,没想认真帮学姐,气鼓鼓的追上,问道:“你到底有没有真心想帮学姐啊?怎么可能骸骨自己说话?...不对!倬北洋!你不是为了应付学姐帮你治脸?来装装样子的?”
倬北洋扭扭脖子,刚才蹲下低头低的时间太久,脖子有些僵硬,没好气的回答:
“我说小衿啊!怎么说你也警察学院的学生,连这点常识都不懂,你不是会游泳吗?下水把涪陵的一小块骸骨,捞上来放在水边,等有人看到,不就引起轰动了?自然有人愿意抽干这一湖水,去挖唠!”
说罢,倬北洋大步往前走去。
“也对!我怎么没想到!什么都没有事实摆在眼前,更有说服力!”青小衿咬着嘴唇,深深佩服这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怪物,就是不一样。
“倬--北--洋!”思前想后又觉得哪里不对,青小衿一声咆哮,只见倬北洋加快脚步往她宿舍方向走去。
青小衿这才反应过来,追了上去,怒吼道:“凭什么是我下水捞?”
“额...嘿嘿!你不是会游泳吗?顺便锻炼下你那老鼠胆!也算身为小爷培养你胆识的职责!嘿嘿嘿。”
倬北洋眼看就要到宿舍楼下,放下两个皮箱,一溜烟跑远,还不忘嘱咐下:“早点休息哦!明晚小爷可要看你下水的卓越身姿~哈哈哈”
“你!倬北洋你个王八蛋!”青小衿大骂一声。
拎起皮箱刚走近,突然漆黑的宿舍门旁,响起张晓萌虚弱的声音:“小衿!是你回来了吗?”
“额...是我!小萌这么晚了,你怎么在这?”青小衿担心的问道。
“啊!我...我在等你!”披着外套的张晓萌,脸色煞白吞吞吐吐的。
“哎!那我们进去吧!”青小衿叹息一声,这小丫头也够可怜,居然能听到学姐深夜的哭泣声,可如今学姐都去尸院了,为何还是那么害怕?
两人拎着皮箱,并排进入宿舍,看来今日又要两人同床共枕了,这也不是办法...
原本朝校门走的倬北洋,看到青小衿和她舍友进了宿舍,又折了回来,他其实并不是想让她下水去捞骸骨,就是看时间不早了,明日这丫头还要上课,想先送她回去,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不经逗,着实有趣...
他站在阳子湖边,一股湖面的冷风掠过,吹掉他那黑色棒球帽。
一双血红的双眼,在寂静的黑夜中如同鬼魅一般;纤细修长的玉手,拉开胸前的拉链,一件一件衣服被他脱离身子,露出白玉凝脂的肌肤,坚实的胸膛,只看着身子怕就能迷倒万千少女...
‘扑通’一声,倬北洋纵身跳入阳子湖,惊起水中波浪,随即湖中的涟漪逐渐扩大,直至消散,水面终回归平静...
湖面平静许久--
“噗!呸呸!”湖中央露出一个满脸结痂的男子头颅,吐出嘴里进的水草,乍一看,被当成腐尸也不为过……
倬北洋随即游上岸边,四肢摊在草坪上,喘着粗气,手里还拿着没有任何血肉的手掌骨。
“特奶奶的!幸亏没真让那蠢丫头下水!挖的真特么深!埋得也真够考究的...到底是谁?这么恶毒...”
歇息片刻,倬北洋起身,抖抖身上的湖水,打了个冷机灵。
“冻死小爷我了!”
自说自话罢,抱着臂膀把涪陵的手掌骨摆在一个还算显眼的岸边石头上,穿上衣服,缩着脖子朝藩大校外走去,这么晚!怕是还要翻墙...
宿舍楼上,一女子站在窗前,完整的看着这一幕,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,手指轻触玻璃,仿佛可以抚摸到那窗外远去的身影,喃喃道:“子溟子溟,卿我冥心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