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路?”他把手机还给我,我狐疑地看着他,真厉害,光听着就知道路线。
“走吧,我们去接她。”邹邓哲看了我一下,然后过去跟那边嘀咕了一下,只见柳业回头看了我一下,点头。“她是你的朋友?”车上,邹邓哲问我。
“不算是,她对方舟麟有好感。”我皱了一下眉头,然后解释。
“你比她复杂多了。”邹邓哲冷笑了一下。什么意思?我比她复杂不好吗?越来越接近森林的感觉,车开了一会儿,我看到前面蹲着一个可怜的孩子苏棠燕。我不得不佩服邹邓哲,光是听着苏棠燕的描述就知道她在哪里。
“纷萍姐……”苏棠燕看到下车的我,马上冲上来把我紧紧抱住,惊喜中难过,“我多么害怕我是一个人,我多么害怕我会在这里过夜!”
“别怕,没事了!”我轻拍她的肩膀,把她分开,转而抓住她的手,把她带到前面的车上,“走,我们带你回去。”
“嗯!”苏棠燕重重地点头,释然的崇拜,跟着我的脚步往前走,邹邓哲连下车看一眼都没有。
“纷萍姐,他是?”苏棠燕看到脸冷淡的邹邓哲,有点后怕地躲在我背后,小声地问,“是不是刚才接听电话的那个男人?”
“没错,就是他!”我把她推到后座位上,自己随即坐上去。
“对了,你是不是跟方舟麟换手机卡了?”我把最初的疑问说出来,我就是这样,难题没有解决,总会七上八下胡思乱想,影响正常作息。
“是……”苏棠燕抬头看我,迅速别开头,低声说:“我在市面上办了一张跟他的卡一模一样的翻版卡。”
“还有这样的卡啊!我很佩服你!”我不认同了解对方的一举一动就是爱他的表现,要知道,在爱情面前,仍然有自我。
“我没有窥探他的意思,只是想更多地知道关于他的事情,更好地做我自己。”苏棠燕急急地解释。
“按理说,你有他的卡,应该知道其他人的,怎么就想到我呢?我可是另外一个路痴啊!”我笑着问。
“他的卡里的姓名,我就认识你一个!”苏棠燕很委屈,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?敢情我是熟悉的冤大头。
“何纷萍,你下车!”邹邓哲一把把我拽下车,拉到一边,“既然自己那么厉害,我看你怎么回去。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邹邓哲就把车开走了!
“邹邓哲,我恨你……”我小跑着追赶车子,有没有搞错?总是把我一个人丢下。
“那个,她好像很生气!”苏棠燕根本上不敢叫邹邓哲停车,弱弱地问。
“看在你爱方舟麟的那份心上,我让她教你如何在陌生的地方自救!”邹邓哲淡淡地说,“也不知道是怎么长成人的,连小小的挫折都过不了,还想让方舟麟爱你,做梦吧!”
“我……”苏棠燕被邹邓哲直白的话怔住了,她倒要看看,何纷萍怎么办!
“你个混蛋,你等着,等我走出去,跟你没完。”我边走边把高根鞋脱了,好在这路是水泥路,不扎脚,“莫名其妙把我扔下,什么意思啊!”
莫名,你不要伤害我,心会疼!心里觉得自己好委屈,平白无故被丢下,真伤心!
我一个人慢慢地走着,委屈吗?好像没有这样的感觉。周围的环境还不错,树木环绕得空气格外清新,让人全身舒畅,很久没有这样慢慢地享受大自然给我的惬意了,小时候的我,也是一个在大山里住的孩子,无忧无虑地生活着,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,好不容易在童年即将过去的时候,走出了大山,见到外面的世界诱惑很大,心就跟着飞起来了,跟着周围的人疯玩,然后闯下了不少的祸,接着回到家畏畏缩缩不敢跟家长说,担惊受怕了好几天,没人找的时候才放松下来。人总是在无意中缅怀过去。
走着走着,就听到后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,心里马上雀跃,有救了。
我站在马路中间,伸开了双手等着拦车,光靠我一个人这样走下去,起码要走两个小时,有顺风车搭就不一样了,什么都讲究环保了,我起码得让时间节省下来。
“嘶……”车子停下的声音,我本来是闭着眼睛的,听到声音赶紧张开眼睛一看,我的乖乖,车子就在我面前,一不小心,我就去见天使了。
“何小姐?”这声音似曾相识?我把头转向叫我的人。
“袁经理,是你!”我非常高兴地看到下车的咖啡店的袁经理正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我,我赶紧走出去奉承地跟他搭讪,“太好了,人生处处是相逢啊,袁经理这是回去吗?方便把我带出去吗?”
“可以,上车吧。”袁经理很友善地请我上车。
“真是太感谢你了。”我真诚地感谢他,不管他乐不乐意,直接上车去了,有现成的顺风车,我不用,会不会有点遗憾?这个世界,除去某些坏人,剩下的大部分是好人,遇到了就是一种福气。
“不用客气。”袁经理冲我笑了笑,然后上车开车离开。
“袁经理,你这是踏青吗?春天都快过去了,还有特别的景色吗?”看着迅速远去的树木,我无话找话,一副自来熟的样子,汗颜!
“何小姐还是不要叫我袁经理了,我们也挺熟的了,叫我梧柏就好,梧桐树的梧,柏树的柏。”袁桐柏笑了笑,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,我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,毕竟是一个无聊的话题啊。
“何纷萍。”我自我介绍,今年,做太多的自我介绍,从最初的“你好,我叫何纷萍,很高兴见到您!”接着,“何纷萍,很高兴认识你!”到现在的三个字,转变的过程,熟悉的程度,一个阶段越来越明显。
“好名字。”袁梧柏赞叹地说。
“你的名字也很特别。”别人夸我一下,我理应回应。
“何……纷萍要去哪里?”袁梧柏刚说第一个字,我瞪了他一眼,他马上改正,孺子可教。
“能够出去就可以了!”我笑着说,邹邓哲,不要让我看到你,我不放过你。心里把邹邓哲那个坏蛋诅咒了好几百回。
“麻烦开慢一点!”我头看向外面,猜猜我看到了什么,邹邓哲的车,袁梧柏听着我的声音,把车开慢一点,让我看清楚了靠在椅子上的邹邓哲。
“嗨!”我把车窗摇下来,冲着邹邓哲挥了一下手,他转头诧异地看了我一下,很快就恢复正常,我知道他嘴角在抽着抽着,“不打扰你们风景流连啊,先走了,拜拜!”我把手放在外面,冲着他挥手,我看到他脸色不好看,丫丫的,窝了一肚子的火,这时候发泄出来了,还真是舒服。后视镜里,邹邓哲一副不高兴的样子,苏棠燕探出脑袋看着,一副奇怪的样子。
“这就是她的办法。”邹邓哲淡淡地对着苏棠燕说,“任何地方,只要可以寻求救助,一定要主动,这样,你就不会被这个世界抛弃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苏棠燕问,在她的世界里,父母总是告诫她,一定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,他们帮你,肯定有目的,是贪图你什么,如果你不够谨慎,很容易被骗,她的爸爸妈妈总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要怎么做,还没有人像邹邓哲这样言传身教,她很自然就想到了他是有阴谋的。
“我高兴,我乐意。”邹邓哲不想理会,如果不是看在方舟麟的份上,他用得着操这份心吗?
“你……”关于他不讲理的回答,苏棠燕反应不过来,一时之间接不了话,僵在那里,尴尬地看着他,揪着包包的带子怔怔地不知所措。
“去哪里?”邹邓哲问一下就把车开走了。
“到城里就把我放下,我自己回去。”苏棠燕不敢告诉他,自己是怕他把她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,要是被家里的阿姨看到她被他送回来,指不定就告诉爸爸妈妈,他们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,没准逼着自己爱上方舟麟这件事给拱了出来,潜意识里,她是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谈恋爱的事情,多长时间了?每次跟一个男生(不管好看不好看)走得近,都会被父母强势的问话吓到,这么多年了,她连一个男性朋友都没有。女性朋友也很少,所以,她见到何纷萍这样的人的时候,心里是很想跟她一起成为好朋友的,她很羡慕何纷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告。
“随便你!”邹邓哲把车开的挺快,等到看到前面那辆车子的时候,更加鼓足劲往前冲,经过袁梧柏的车子旁边的时候,冲着何纷萍冷笑了一下呼啸离开。
“哼!梧柏同学,你有没有看到他什么表情?”我心里那个气啊,他摆什么谱?
“纷萍认识他?”袁梧柏专注地开车,问我也是无关紧要的话。
“化成灰我都认得。”我恨的牙痒痒的,我哪里得罪他了,让他每次都针对我?算上这次,算是第三次把我扔下来直接走人了,是,车子是他的,他想载谁就载谁,可是,是我主动上他的车吗?好像都不是,都是被他拽上去的。
“火气不小,他得罪你了?”袁梧柏试探性问我。
火气大!什么时候开始,我会因为邹邓哲的无礼而生气了?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,我心里咯噔一下,赶紧平复下自己的心情。
“他没有得罪我,是我不想跟他一般见识而已。”我冷静地说。
“好。”袁梧柏点头,认真开他的车。
柳业推着柳絮回到医院里扶着她坐下,出去半天左右,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。
“业……”柳絮轻轻拉着柳业的衬衫尾。
“姐,不要后悔!”柳业轻轻地握住她的手,“我已经把真相告诉他了,他一点都不信,他很爱你,可以容忍你的任性。”
“我放开了!”柳絮说,她已经能够镇定地面对着生死,不管如何,只要活着的人好好的,她就心满意足了。
“我的姐姐啊,我会陪你一直到最后,亲人才是最重要的。”柳业轻轻地抱着柳絮,轻轻地安慰她,“我们不再是小孩子了,会自己照顾自己的,你也会好好的,没到最后关头,我们都不能放弃,你明白吗?”柳业不想面对生死离别,期待着奇迹发生,呵,奇迹还会有吗?他迷茫了。
“好!”柳絮微微一笑,她不再有遗憾了,起码抓到了一个人帮着她完成自己未完的夙愿,就是委屈了这个人,希望她可以好好的。
“病人该休息了!”走进来一个推着瓶瓶罐罐跟针头之类的手术用具面无表情的护士,或许,她看惯了这里所有的人的表情,伤感过后,已经没有表情了,“柳先生,韩医生找你。”
“谢谢!”柳业把柳絮交给护士之后,在窗外看了一下,然后就去找主治医生。
“柳先生,你姐姐的病情一天一天地恶化,她一直不怎么愿意接受治疗,我们真的很抱歉!”韩医生爱莫能助,柳絮是个倔脾气,虽然接受了化疗,但是,很大程度上,是拒绝进一步治疗。
“我知道我姐她是为了我!不想让我负担太重。”柳业黯然地眼神一垂,柳絮一直拖延病情也就算了,等到非动手术的时候,她为了让两个男人安心,才勉强答应,然后,总是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,拒绝接受治疗,柳业跟邹邓哲已经劝过很多次了,可她就是不改,两个人也没有办法,只好由着她,就这样,柳絮的生命耗尽了,只能靠药物补给延续命。
“我们尊重她的选择。”韩医生心情也相对应低落,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“她想干什么,尽量满足她吧!”
“谢谢韩医生。”柳业看着韩医生落寞的神情,感觉对不住他,他,曾经是多么风靡的医生,治愈了一个又一个癌症患者,他应该是骄傲的,可他偏偏遇到了顽固的柳絮,生生砸了他的招牌,这关键的两个多月里,他苦口婆心地劝慰着柳絮,可她终究是没有办法接受他的治疗,为此,他只能爱莫能助,看着一个生命的离开,不是作为天使的他能够接受的,只是,坦然面对吧。
“不要跟我说感谢的话,这样让我更加无地自容。”韩医生说,“好好陪陪她吧,对了,曾经有几次,我听到她在说梦话!”韩医生想着应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柳业。
“在我的印象中,我姐她从来没有说梦话的习惯,韩医生,她说了什么?”柳业皱眉思考,急急的问。
“爸爸妈妈,不要抛下我们,舅舅不爱我们,我们成了孤儿了!”韩医生说完就后悔了,他看到柳业更加伤感的表情。
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,韩医生。”柳业深深地思考着,童年的阴影还真是够可怕的,柳絮一直走不出自己的阴影。
“柳先生,你去忙吧!”韩医生说完之后,也没什么可以针对性地说,赶着柳业离开。
“韩医生,我姐她想捐赠自己的眼角膜!您看?”柳业回头的时候,询问着韩医生,毕竟癌症患者不通寻常,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现象。
“到相关部门填一些资料吧!”韩医生捂捂额头,诧异地看了一下柳业,柳絮会捐赠眼角膜,好像不是她可以做到的,能够这么伟大,挺不容易的。
“好的,我会处理。”柳业点头离开。
袁梧柏本来想带我去他的咖啡店里坐坐,被我婉拒了,我感觉自己特别的累,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,缓解我的压力。我可能是天生的劳碌命,这不,刚下车不久,刚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,就看到宋杰瑜在我的家门口徘徊,我心里知道,这个周末,又别想着休息了!
“杰瑜,没有出去玩吗?”我很潸然地说,“等我很久了吗?不好意思,让你久等了。”
“小萍,我刚来一会儿!”宋杰瑜看着我手上的东西,有点遗憾,“小萍买了菜,我还想着请你吃饭呢!”
“如果你是诚心要请的话,可以啊,我随时都有时间!”我调侃一笑,直觉告诉我他有事找我。
“我是诚心的。”宋杰瑜用手发誓,我被逗乐了,一直以来,我感觉跟他的默契都是蛮好的。
“或许,如果你不嫌弃的话,我用这些菜请你吃饭?”我笑了一下,然后把手中的东西举起来让他看到,然后建议,我是不想让自己买的菜白白废掉,都是些不能留的东西。
“荣幸之至。”宋杰瑜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主动,别误会,我一点杂念都没有,上次他曾经帮我把小周抓住,让我得到精神上的反省,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,今天刚好给自己准备了一些菜色,顺便请他算了,我觉得他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安排。果然跟我的一样。
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,就到我家里坐一下?”我还是询问着,心里是发慌的,毕竟自己的房间是很乱的,不好意思给人进去看看啊。
“反正我也买了菜,这样吧,你到我家吧!”宋杰瑜放佛看出了我的顾虑,主动跟我解围,真是好人啊。
“那走吧。”我很乐意就转身,在前面带路。
“小萍……”宋杰瑜拉住了我的手,在我眼神询问下,指了指旁边的黑色车子,我尴尬地一笑,脸红地吐吐舌头,自言自语,“丢大发了,这就是自作主张的后果。”宋杰瑜看着我,笑得很灿烂,我又郁闷了,他这是怎么回事?
“小萍,说实话,你还是挺有女人魅力的!”宋杰瑜接过我手中的菜,狡黠地看我,突然说这话,我当时就懵了,一时没反应过来,什么叫我还是挺有女人魅力?难道我平时就像个男人一样到处走动?还是我长得不像女性?
“我向天发誓,我从来没有做过变性手术!”我马上双手放在头上当牛角发誓。
“扑哧!”宋杰瑜被我认真的表情逗乐了,“你还真幽默!”
“很难得看你开车啊,新买的吗?”我感觉走到黑色车子那里,怎么看都是非常漂亮的车,他不是喜欢坐公交车的吗?怎么突然想着换车了!有钱人就是喜欢哗众取宠糊弄我们这些穷苦百姓。
“小萍,不是那台,是这一部!”背后传来宋杰瑜的声音。
“自行车?”我睁大眼睛看着宋杰瑜推过来的越野自行车,声音骤然变大,原谅我,给我一个过渡的思想准备吧!我怎么也想不到,他会用越野自行车来当豪华车座?一个集团项目经理,穷到这样的程度,我怎么都不相信啊。
“很诧异?”宋杰瑜有点失望,眼眸中透着审视的味道。
“不是,我这是自然反应!”我讪然一笑,自行车就自行车,挺环保的。
“呵呵,小萍,介不介意我用这部车载你到我家坐坐呢?”宋杰瑜拍拍后座。
“当然不介意了!”我也拍了一下车座,“让我们浪漫一回吧!”
“好!”宋杰瑜把菜放在前面的车把手上绑好,然后坐上去,回头看着我,我当然从容地侧坐,抓着他的衣角,说实话,我暂时没有把他当做是男朋友之类的,所以不能够抱着他,不习惯。
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拐弯,反正在车座后面坐着,慢慢享受着路边的风景,偶尔经过一些树木,垂下来的叶子刷在脸上,酥酥麻麻的,很舒服,多久没有这么浪漫过啦?及时是跟汪辉,也不曾这样轻松过,宋杰瑜的车技很好,稳稳当当,我一点都不担心会从上面掉下来。
“小萍,问你一个问题!”宋杰瑜回头看我一眼,然后迅速回头。
“你问吧!”我惬意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。
“你会介意你的男人没有房子,没有车子,没有钱吗?”宋杰瑜的声音很低,放佛害怕别人听到一样。
“那要看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了!”我想了一下,汪辉也没房子,没车子,也没有钱,我还不是照样爱他爱得死气活来,尽管他抛弃了我,我也没有后悔过曾经的这段感情。
“有什么区别吗?”宋杰瑜应该是不懂我的想法的。
“有。”我坚定地说,“如果他是我爱的那个人,不管他怎么样,我都会支持他,从心里爱他,如果他不是我爱的那个人,就算他再有钱,再厉害,都跟我没有关系。”我这个人是很容易满足的,能够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了,何必在意那些外在的东西,某一天,你就拥有了这些东西,那时候,回过头来看,才发觉,其实有很多东西已经失去了,再也回不来了。
“能够被小萍爱上的男人,会很幸福!”宋杰瑜揶揄我。
“要我说啊,能够被你爱上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!”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,没当真。
“如果我们两个结合在一起,会不会超级无敌幸福?”宋杰瑜反问我,我被他跳跃性的问话吓怕了,怎么扯到我们两个身上了。
“杰瑜,谢谢你看得起我,我们两个都会有各自爱的人,破坏别人的感情是不道德的。”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出现过多的纠结事件。
“我们现代人,忙忙碌碌,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,好不容易等到心中有牵挂的时候,又要承受被拒绝的风险,所以我们干脆不想爱了,让一切随风。”宋杰瑜说了很多,我沉默,这些都可以暗示我拒绝他,可是,我真的会爱上他吗?
“或许可以一试吧!”我说。
“这么说,小萍,你答应我了?”宋杰瑜把车子停下来,把车座靠着他的腰,回头扶着我,惊喜地说。
“呃?答应你什么?”我到底答应他什么了?我说一试,不代表答应他什么啊!
“做我的女朋友啊!”宋杰瑜像看怪物一样看我,可能是觉得我出尔反尔很过分吧。
“杰瑜,你该考虑徐敏的感受,她是爱你的,你抛弃她,她会难过的。”徐敏是个什么样的人,我非常清楚,所以我不想成为一个被伤害的人。
“感情是不能够勉强的,在你们的眼中,敏敏跟我是一对。”宋杰瑜背对着我,回忆,我则盯着前面三米外的那个身影,怎么那么像汪辉,好啊!汪辉,你终于出现了,我要让你不好过,准备好听完他的罗嗦就走人,“其实,我们充其量不过是比较熟悉的伙伴而已。”宋杰瑜叹气,“现在这样,我可以把她当妹妹一样宠爱,她可以对我无理取闹,如果结为夫妻,一切都不一样了,我曾经想过跟她一起,可是,我做不到,听从了内心的驱使,朋友跟夫妻,完全是两回事,你明白吗?纷萍……你怎么了?”他看到把拳头握得紧紧的我,关切地问,我一直盯着的那个混蛋进了一间名牌服装店。
“没事!我们走吧!”我把拳头放松,既然离开了,我还在执著什么?
“好吧!”宋杰瑜无奈地耸肩,推着车子在前面带路。
经过那间店,我顺着眼睛看进去,刚巧看到拿衣服的那个人,从侧面,我看出了果然是汪辉,世界还真小,冷笑出声。
“看到什么了?”宋杰瑜顺着我的眼睛看。
“没什么,想到了一个传说,名字叫‘听说,那个就是他’”我敷衍一笑,多么好的事情啊!
汪辉感觉到有人看着他,转身看向门口,没有看到别人,回过头来,猛然觉得刚才应该是有人准确无误地盯着他,赶紧冲出去,远远地,他看到了坐在后座上的何纷萍,脚步踉跄地冲上去,可惜,过了马路的他们视线越来越远!
没有他,她仍然可以过得很好,那个男人是谁?
柳絮的舅舅跟舅妈还有小表妹从泰国回来了!难怪他们没有来看柳絮,原来是定居外国了。
柳业发信息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,我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信息!他要求我去见他的舅舅跟舅妈,把柳絮想问的话都问了!按理说,他们的亲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才是,可我还是接受了去见他们的请求,我也想知道,他们的舅舅跟舅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?既然可以给他们两姐弟生活无忧,为什么就不能够给他们感觉到亲情的可贵呢?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史,能够解开心结最好。
又是星期天,好久没有星期天休息了。
这些天,我一有空就会去看柳絮,出于想帮助她的心情,也是想给她做个伴,我听柳业说,她一直都抗拒着服药,生命到了尽头,不想连累到家人吧。
她很喜欢我去看她,每次都是精神抖擞地看着我,尽管强撑的成分居多,还有,她总是喜欢拿着一支铅笔在沉默着,我知道,她是在缅怀梦想,本来是大好的前途,却因为要抵挡人生的关键时刻,不得不放弃这个梦想,只能通过该有的记忆去回忆美好的瞬间。我猜,她非常喜欢画画吧。
每天,我回到家的时候,都会在窗台上看一下天空,为柳絮祈祷,我相信上天能够听到我的心声,让她年轻的生命继续延续。
这段时间,每天都奔波在各个地方忙着别人的事情,感觉好累,回想到前几天,宋杰瑜带我到他家,说是有事要我帮忙,当时我就有种想逃离的感觉,满屋子都是缤纷多彩的丝带,错综复杂的图案,都是些花的缩影,让我有种错觉,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花海里的过度。
等到他拿着我那些菜进厨房,在里面捣鼓着,我才反应过来,进去问他要不要帮忙,他委婉拒绝了,看到他的桌子,他居然真的买了很多菜,让我再次惊讶,惊讶过后,我坐在客厅里反思,思考着他的动机很目的,眼睛巡视着周围的布置,清新淡雅中透着西式的韵味,总体上还不错,就在那么一瞬间,我说服我自己,他,有钱的质素,能下厨的顾家,能体贴的温和,我跟他很有默契,这样的好男人,干脆嫁了算了!转而一笑,我这是怎么了?他,我了解吗?不,我一点都不知道他属于什么样的性格,不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。
可心里有个声音在麻痹我:像他这么好的男人,我对他也有好感,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,以后后悔了,不知道向谁哭泣。对,先把他定下来再说。短短的半个小时,我思想斗争进行抗争,到最后妥协,宋杰瑜端着菜出来了,我赶紧帮忙摆弄桌子。
“小萍觉得这里怎么样?”宋杰瑜优雅地请我入座后,优雅地问我对他家的评价。
“好!”我赶紧装出很欣赏的样子,看他皱眉,夸奖得不够明显?心里跳了一下,“布置得很有风格。”只是我不喜欢,到处都是花,太女性化了!不适合他。
“是吗?”宋杰瑜语气很平淡无奇,仿佛很失望!是因为我夸奖它好所以失望?什么逻辑!
“是!”我非常肯定,他夹了一筷子菜,然后迅速咀嚼吞咽,扯开个很勉强的笑容,抬头看我,我不明所以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,怯怯地问,“怎么了?”原谅我不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!
“没事!小萍,吃菜!”他很快变成以往的样子,让我捉摸不透,心里嘀咕,还说女人难懂,他们男人更加难明了!
那顿饭,我吃得非常痛苦,不是他的厨艺差,而是整个过程,静得可怕,尽管我好几次说了几句话来圆场,他都无动于衷,现在我才知道,那叫冷暴力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只要他愿意,他可以不说话,可以不理会你!我问过自己,如果这是我要面对的生活,我真的能够从容不迫地接受吗?答案是否定的,何况发生了接下来的事,让我更加肯定,宋杰瑜的温和,是假的,沉默寡言才是他最大的本性。
吃完饭后,我主动承担洗碗的工作,他也不拒绝,从窗户里,我看到客厅上坐着的他很累的样子,觉得他辛苦做饭请我,过意不去,想着某天真的做顿好的饭菜招待他。
洗完碗后,我在斟酌着出去怎么说话,门铃响了,我在纠结着要不要躲一躲的时候,宋杰瑜迅速进厨房,把我拉到旁边的房间里,“小萍,你忍耐一下!”接着把门关上了,我还来不及询问,发觉他在外面把门锁了!好吧!你有客人我回避!
“阿姨,什么风把你吹来了!快请进!”宋杰瑜打开门,把在门外的朱芳跟徐敏、路红迎了进来!
“瑜,你就只看到朱阿姨,忘记我们了!”徐敏抓住宋杰瑜的手,把头靠在他肩膀上,“你不关心我,我不依……”我突然间觉得好冷,用手搓揉手臂,他们,到底是什么关系?我心里冒出这个疑问,把头贴在门上仔细听着。
“敏敏,好了,我跟阿姨还在呢,你们想要恩爱也要看场景啊!”路红回头嘲笑徐敏。
“讨厌!”徐敏打了一下路红。
“阿姨,路小姐,敏敏,你们坐一会,我去倒咖啡!”宋杰瑜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。
“啊瑜啊!不用忙,我们刚喝完茶,一点都不渴,坐下吧!我也不拐弯抹角了,怪谄人,今天呢?我们来这里一共有三个目的。”朱芳拢拢眼镜,示意宋杰瑜坐下,“第一,敏敏的爸爸妈妈问我,你什么时候跟敏敏订婚……”
“啊姨,这不……”宋杰瑜急急打断,他不会跟徐敏订婚的。
“你先别发表意见,听我说完!”朱芳把手掌心向着他,阻止了他的表达,“敏敏爱你爱了十年,你一点感情都没有?”
“我……”宋杰瑜语塞。
“啊瑜啊!现在的人,换人跟换盒饭似的,你们就好像盒饭里的肉末,多少人盯着那么肉末不放,你们承受得起那些看中你荷包的人吗?这么多年了,你每次扮穷人找合适的对象,遇到的不是躲得远远的,就是直接跟你摊牌,觉得你不够体面,好了,你被打击了不少吧?”
“阿姨,现在很晚了,要不你改天再说……”
“瑜,现在才八点半,哪里晚了,你讨厌我们吗?”徐敏故作嗔怪!
“啊瑜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敏敏想你,想得饭都吃不下,你倒好,没说上话就撵人,过分极了!”路红帮腔。
“敏敏就不比外面的野花,知根知底,人也没得挑,阿姨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,自由的爱情,偶尔润润肠道就可以,久了,就积滞成粪便容易拉肚子,你醒醒吧!看在你爸爸妈妈为你操心的份上,定个日子把事给办了!”朱芳也想说服他。
原来她们是来逼婚的,果然不简单的关系!
“阿姨,这件事,等我忙完再说吧!”宋杰瑜没有办法!
“好,那我们就说第二个目的,敏敏跟路红来这边也挺久的了,你看着是不是给她们两个人谋个职位,锻炼一下也好啊!”朱芳很强势,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,我心里就不平衡了,为什么那么多人靠关系那么顺畅,更多的人却很痛苦地没有工作?苍天,你的眼睛在哪里?
“邓哲公司应该有职位,阿姨问他就可以了!”宋杰瑜不照单接收。
“你也知道,啊哲把两份工作都给了何纷萍,哪里还有空缺,都怪那个女人见钱眼开……”朱芳语气一转,把我给扯出来。
“阿姨,别这么说,纷萍她干得挺好的,她不是你眼中的那样!”宋杰瑜替我辩护,我很感激,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起我?连最简单的工作都要夺了去?
“瑜,你替她说话,是不是爱上她了?她哪里好啊?你跟邓哲都向着她,像她那样随便勾引别人,就该……嗯嗯……”徐敏最终没有说出那些话,我知道,很难听!
“第三个目的就是麻烦你好好劝劝啊哲,叫他尽快回福州,他廖叔叔等着他接班呢!”朱芳听完徐敏,不耐烦了!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儿子再跟自己亲厚,接着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发狠话,“如果他不答应,我们只好收回他在M市的股份,让他变得一无所有!”
前两个目的是无关紧要的带过,第三个才是朱芳的目的吧!从她的只言片语中,我知道了两个信息:第一,朱芳跟邹邓哲目前仍然是敌对的状态,朱芳当场给邹邓哲的老爸戴绿帽子,还让邹邓哲碰上了,这笔账,一时清不了。第二,那个叫“廖叔叔”的,权力很大,应该控制住了邹氏企业,邹邓哲不回福州,彻底惹恼了“廖叔叔”,“廖叔叔”一怒之下,收回这边的一切,不想让他好过,逼他就范。有钱人啊!咋就这么复杂呢?这个时候,柳絮最需要他的时候,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,让他有点准备呢?
“阿姨,你逼邓哲,只会让他反感,还怎么让他忘记以前?”宋杰瑜马上反对,只要不是关于他的婚姻,他可以很轻松拿出一大堆理论,“他是个骄傲的人,用了五年的时间打拼成今天的成就,何况,这些基础,都是邹伯父留给他的,倘若他连这些都保不住,变成一无所有了,对他的打击多大?他会内疚,会伤心难过,他会更加恨你们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朱芳并没有想到这些,说实话,她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。
“啊瑜,你不要无中生有。”路红替朱芳解围,“倘若这里的基础没有了,只要啊哲愿意,我家的产业都可以给他!”
路红啊路红,你这是挑衅邹邓哲的底线,他一无所有去接你家的产业,不就说明他要看你家的脸色吗?以他的性格,是不可能的。
“路小姐,请你不要把感情拉到理想的状态,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。”宋杰瑜很无奈,路红紧抿嘴巴,“邓哲他是个人,还是个男人,你有没有想过,他想要什么?你可以给的吗?用自己的方式,是最容易片面。”
“你……”路红哪里受过别人的指责,一时气愤难以接受是正常的。
他们几个人说了很多,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,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:宋杰瑜为什么要让我在这里听她们的话?目的是什么?要我帮助的到底是什么?难道也像邹邓哲一样想利用我?
越想越不对劲,头有点疼,巡视周围才发现,这间房好像是个杂货房,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材,想不到宋杰瑜挺爱自己的身体。
“瑜,你怎么把这间房间给锁了?”徐敏的声音,接着是掏钥匙,我赶紧绷紧,祈祷着别开门……
“敏敏,别开门,里面有老鼠,好大的老鼠!”宋杰瑜阻止她,我满脸黑线,连大老鼠都客串了,我真厉害!
“怎么会有老鼠?放补鼠器没?”路红紧张,补鼠器?不要啊!我不想不明不白死去,下辈子无依无靠!
“可恶的老鼠,就该买老鼠药毒死!”徐敏恶狠狠地说,要毒死我,最毒妇人心!啊门,希望她们下地狱!
“别闹了!里面我放了补鼠器跟老鼠药等着老鼠,她听到你们的声音早就吓跑了!”宋杰瑜把她们拉到一边!宋杰瑜,你要我死,我恨你!
“啊瑜,是不是有人躲在那里?”朱芳察言观色,“你那么紧张!”我心一紧张!姜还是老的辣,这个朱芳能够坐上总裁的位子,能耐还是挺大的。
“没有……”宋杰瑜慌乱地躲避,“里面是健身器材,我平时不在这里,就锁上了!”
“听朱阿姨一说,我也觉得瑜你今天怪怪的,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在里面?”徐敏怀疑地看着宋杰瑜,接着就掏钥匙的声音,不能容忍任何女人走进这栋房子。我赶紧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躲的地方,潜意识里,我抗拒见她们。
“敏敏,你不要无中生有好不好?”宋杰瑜焦急地阻止她,又不敢对她怎么样,只能靠着门站着不给她开门。
“瑜,你不爱我……”徐敏趁机撒娇,宋杰瑜对于她的这招招架不住,但还是坚守着不给开门。
“敏敏,里面到处都是尘灰,你进去了,出来就成了一个灰人了!还是不要进去的好。”宋杰瑜想抗争到底。
“好,我不进去看了,瑜,你陪我到沙发上坐坐!”徐敏故作妥协,拉着宋杰瑜就往前走,经过路红的时候,把钥匙递给她,朱芳看着她们的动作也不说话,只是笑笑。路红一接过钥匙,赶紧走过去开门。
“不要……”宋杰瑜回过头来的时候,门已经吱呀一声开了!
“里面除了体育器械,确实什么都没有啊!”路红开了灯,一个房间的所有摆设都可以看到,如果有人,根本就藏不了。徐敏冲过来盯着眼睛看了看,想要看出个究竟。
“我就说了,没什么好看的,你还不信!”宋杰瑜松了一口气,然后责备地看着徐敏她们,只是,心里有个疑问,何纷萍到底在哪里呢?
“瑜,不好意思,不要生气了!我也是紧张你才这样的。”徐敏用着她万能的撒娇形式博取原谅。
“哐!”门关上并锁上了,我冷汗琳琳地站在窗外那么一点边缘上,胆战心惊地走了下来,她们要开门,我好像做贼一样躲着,看着脚下是水泥板,人如蚂蚁一样,我不是蜘蛛侠,也不是超人,没有办法攀岩走壁,为了让自己镇定,我只能闭着眼睛,脚是颤抖的,手紧紧抓住所谓的横梁,我心里是多么害怕啊!脚一沾到地板,我颓然地靠着墙壁坐下,心里告诉自己,何纷萍啊,宋杰瑜不是你能够高攀的,围着他的女人随便一个就可以给你致命的打击,刚才朱芳不是说了吗?宋杰瑜打扮成穷人寻找自己心仪的对象,你有那么高尚么?没有,你是没有钱就活不下去的,不适合啊!我安慰自己之后,告诫自己,一定要谨慎,以后,还是少见面好了!
我胡思乱想着,也不知道他们谈论了多久,心里矛盾着她们为什么还不走。
“啊瑜,时间不早了,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,先走了!”朱芳提出离开,徐敏跟路红赶紧站起来想要离开。
“阿姨,我送你们出去吧!”宋杰瑜主动去开门,朱芳皱了一下眉头,回头看了那间体育器材的房间,同时,看向桌子边躺着的那个包,知道是谁的,嘴角微掀,算是讽刺,何纷萍在,哼,还真是厉害!
我等了很久,宋杰瑜才进来开门给我。
“小萍,我……”宋杰瑜是处于内疚想向我解释吧!
“对不起,很晚了,我先走!”我直接走了出去,走到桌子边拿起我的包,还好没有被她们发现,不然就麻烦了,语气生疏地对他说,“杰瑜,谢谢你今天的款待,下次我请你!”然后风风火火地出去了,这才是我何纷萍的作风,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我变得更加强大。
“小萍……”宋杰瑜跟了出来。
“这一带我熟悉,不用送了!”我回头对着宋杰瑜说,别怪我,我不喜欢这样总是以一副假面具面对着我的人。
想到这里,我已经分辨不出什么东西是真,什么东西是假,或许我太过天真。天真真不是好事情,总是被欺骗。
“纷萍!”我一走出宋杰瑜的楼层,就看到朱芳站在那里等我,果然是老狐狸,肯定看到我的包,然后鉴定我在那个房间里,接着想要验证。
“朱阿姨,真巧啊!”我该是笑呢?还是冷笑?
“前面有间咖啡厅,我们到那边坐坐吧。”朱芳建议,我点头,人家专门等我,怎么说,我也应该很好的去看看才是。
徐敏跟路红不知道跑哪里去了,直觉告诉我,应该是朱芳吩咐的,她想跟我说一些话不想让她们知道。
“纷萍,你在啊瑜那里,我很意外。”朱芳开门见山,我嗅到了有种威胁的味道,想跟我说些什么呢?难道是警告我不要告诉邹邓哲,他的廖叔叔想要把他的财产收回去?
“朱阿姨在,我也很意外!”耍太极谁不会啊,我就是不喜欢直接回答她。
“纷萍,我年长你,给你一条人生忠告:不要想着一口吃下几口烫手芋头,很容易烫伤了嘴。纷萍是个聪明人,知道我的意思。”朱芳意味深长地说,我明白了一点,就是觉得我比较花心,赖着她的儿子又想纠缠宋杰瑜,别想着能够捞到好处。这些人,那么精明的人,为什么总是觉得别人是错的,自己却对的呢?
“谢谢朱阿姨的提醒。”我淡笑,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,多说无益。
“纷萍,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?只要你愿意,你随时可以来我公司上班,我会给你一个合适的职位,保管工资高出你现在的几倍,女人呢!过了25岁,不保养,就容易衰老,很容易在遭到别人的嫌弃的,我公司对于各种美容有一定的经验,相信你会从中受益。”朱芳想用职位来诱惑我,我心里想了一下,“合适的职位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合适法?假如我接受了,就说明她可以控制我,堵我的嘴也不用这样想要控制我。
“朱阿姨你太客气了。”我感谢着她如此看得起我,“可是,很抱歉,现在公司正值旺季时期,培训新人起码要一段时间,我不想不负责任地离开。”何况经理对我们很好,总是在不经意间告诉我们,我们要很好地为自己而活。
“现代社会,雇主与被雇佣者是劳务的关系,不适合,完全可以离开,为什么要执着在八十年代的纠葛呢?”朱芳不赞同我的想法,我淡笑,我压根没想让她明白。
“谢谢朱阿姨的抬举,我会考虑,到时候再给你答复。”话都这样说了,我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,只能用迂回的说法来拒绝。
“好吧!”朱芳点头。
朱芳根本就没有提到关于在宋杰瑜家,我听到他们对话的任何话题,跟我谈完职位之后,就告辞离开了,留下我哭笑不得,看着她的背影,我想到了淡漠的原有,像她这样,高高在上,掌握着别人的生活救济,该是很有成就感的。
看着天空淡淡透着严肃的光辉,我明天要去见柳絮的舅舅跟舅妈,他们为什么要见我呢?只是因为我经常去看柳絮,他们想要感谢我?直觉告诉我,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,长时间的工作加上脑袋发昏,我不知道我还能想到什么?放佛有千万条丝带勒住我,让我脑袋得不到更好的思考。移居在泰国的华侨,会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呢?我想着应该怎么面对。一个人,总是摸索着要怎样才不会被嫌弃,这些日子,我过得很辛苦。有时候我会想,那次见到的到底是不是汪辉,为什么他会出现?如果他站在我面前,我能够从容的没有感觉吗?
星期天,我跟随着柳业来到一栋别墅里。客厅里坐着三个人:应该是柳絮舅舅一家。
“何小姐,你好,我是小絮跟小业的舅舅谭正鸿。”坐在最外边的大叔站起来,走过来热切地跟我握手。
“谭叔叔您好!”我主动跟他握手。他然后转而把后面的母女介绍给我,“这是我的爱人张凡。”
“张阿姨,您好!”我跟张凡握手,可以从她的气质中感觉到,她是一个很文雅的人。她的衣着很明艳却不俗气,给人高贵的韵味,女人,可以不够漂亮,但一定不能不够优雅,她做到了这些。
“这是我的女儿,谭西。”谭正鸿指着后面的那个穿着超短裙,短背心的女孩,我在想,是不是泰国太热了,她成了习惯了。
“你好!”我伸出手来,谭西冷哼一下,没有回应,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鄙视,我有什么好鄙视的?不明白。小孩子性格,有什么好计较的。
“何小姐,请坐。”谭正鸿请我入座,我点头,或许有压迫,我总是感觉今天的见面很奇怪,还是想着无缘无故到底是为什么呢?
“何小姐是哪里人?”我一坐下,张凡就含蓄地友好地问我。查探家底?我看了一下旁边的柳业,他摇头表明自己不知道。
“清远!”我想了想,还是老实说吧,人家问到我的家乡,我该自豪才是,时间可以,顺便把我家乡该有的东西都呈上去,让自己的家乡在别人的眼中形成印象,或许他们一时兴起,就去旅游了,增加家乡的旅游业也好。
“是吗?”张凡笑了一下,就没有下文了,接着是沉默,就这样没话了?我还想着她能够让我好好介绍一下呢?算了,人家压根不知道我那里有什么东西。
“何小姐,很不好意思,星期天也要你放下时间来见我们。”谭正鸿把手放在膝盖上,局促不安,我就不明白了,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,我又没有三头六臂,有什么好拘束的?或许,他是有事请我帮忙,怕我为难所以害怕被拒绝。
“没事,谭叔叔直接叫我何纷萍就可以!”总是生疏的叫法,让人很不自在。
“好,纷萍,我想知道,你最近有没有身体不适或者是感觉到疲乏之类的?”张凡问我,转换得挺快,我皱了一下眉头,问这样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?
“没有,我吃饱了睡,睡饱了吃,跟猪一样。”我拿自己调侃,间接说明我自己是个不懂得察言观色,不懂得人心的人,不是猪是什么?
“那就好!”谭正鸿舒了一口气,我就不明白了,就算是问候也不应该问身体好不好吧?见面就问身体好不好?难道这是泰国人的风俗,如果是,我还孤陋寡闻了。张凡跟谭正鸿互相握着对方的手,眼里是喜悦,谭西不屑地撇嘴,柳业没有任何表情,奇怪的一家子。
“纷萍,你多长时间没有生病了?”谭正鸿接着说。怎么回事?他们两夫妻轮流问我身体状况。
“叔叔阿姨,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?”我迟疑着还是把自己心中不明白的地方问出来,不知道答案,我会睡不着的。
“纷萍直接问就可以。”谭正鸿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问,愣了一下,然后跟张凡对视一下,接着再看了一下柳业,看了一下谭西,问题很严重?有事求我?我就不明白了,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我能帮助他们呢?说实在话,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,没有什么能耐啊。
“叔叔阿姨这么急切的找我来,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?你们直接说就行了,如果我可以帮上忙的话,我一定帮。”话说到这么明显,他应该没戒备才是。
“何小姐是Rh阴性血吧!”张凡鼓起勇气说了出来。我倒吸了一口气,原来是有目的的,只是,他们怎么知道我是这样的血型呢?看来,是有人给错资料了。
“张阿姨你误会了,我的血型不是Rh阴性血,而是普通的O型阳性血。”我如实回答,之前体检的时候,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的血型是特殊的,这样可以标榜着自己是个特别的人,我曾经有位同学,喜欢研究血型对人的性格造成的影响,她说,特殊血型的人,从某种程度上,性格是比较怪异,思维方式也不同,真正体现了人的特殊性。那个时候,我还问她,如果遇到危险的时候,特殊血型的人需要输血的时候,是不是四种血型都可以输入?她说:如果Rh阴性血病人输入Rh阳性血,其体内易产生Rh抗体,当再次输入Rh阳性血时,则会发生严重的溶血反应,危及病人生命。所以Rh阳性病人可以输Rh阴性血,反之则不能。我又问她,找不到合适的血匹配,生命是不是很危险?她白了我一眼,说了声,“废话。”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,从此以后,我就没有看她拿着血型的书出现在大家面前,后来我才知道,她,就是那个特殊血型的人熊猫血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张凡跟谭正鸿对视一下,然后非常紧张地看着我,张凡抓住我的手,“纷萍,我知道我们的要求有点过分,但是,请你救救一个躺在医院需要Rh阴性血的孩子吧!不管出多少钱,我们都可以给你……”
“可是,我真的不是,难道我自己的血型我不知道吗?”关乎命的事情,科学就在那里,我能随便说吗?我之所以这么清楚,是因为那次,某人问我的血型是什么,我不知道,被鄙视了一番,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到医院要求测试血型,结果,前台收钱的人没有挺清楚,直接给我开了张全身检查的单子,要我交很多钱,我当时还傻眼了,什么时候,验血都需要大出血,穷人,果然是病不起啊。我从来没有去过医院,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,于是,狠心交了钱,拿着单子去相关地医生那边,告诉他,我要验血型。医生扶扶自己的眼镜,很平静地问我,“你确定你只是验血型?”我猛点头。他叹了一口气,“拿着这张单子,到楼下退钱。”
“啊?医生,我真的很需要验血型啊,我想知道自己的血型。”我当然不依了,交了钱不给验,怎么回事?
“验个血型而已,哪用得着那么多钱,几十块就行了。”医生看着我说,显然我是个冤大头。接着,我照医生的话去做了,验完血型,我还再次询问了好几次,确定自己是普通血型之后,才舒了一口气。
“那怎么办?难道我们的儿子就没救了吗?”张凡还是抓住我的手,悲伤地数。
原来是他们的儿子是特殊血型,出了一场车祸,现在在医院里,急需要Rh阴性血救命,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们,我就是这样的血型。那个人真是可恶,居然拿着别人的生命不当一回事。
“我帮你问问我朋友吧!”我叹了一口气,掏出手机打给我的死党之一李园欢。把有人需要她的血型告诉她,她想都没想,就答应了,这倒让我很诧异,曾经,她,总是担心着自己没有血可以匹配,像她那样惜命的人,怎么会答应呢?太久没有见面,我都不太懂她了。她说有事要忙,匆忙挂断。
“怎么样……”张凡跟谭正鸿紧张地看着我,关乎他儿子的性命,他们那么紧张,可是,柳絮也生病了,为什么就不去看她呢?她也是他们的亲人啊。我茫然了!眼神看向柳业,想从他那里看到嫉妒或者是愤愤不平,可是,除了冷淡,什么都没有。重男轻女?可恶,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封建思想。
“我朋友答应了,问你们,什么时候需要?她可以提供一点。”我淡淡地说,对他们的想法感到无奈,只能用更加平静的话来表达我的心潮澎湃。多少次了,我以为我不再见到迂腐的想法,在不经意间,还是让我碰到了了。更加不可相信的是,还是华侨。他们不是应该接受到外国先进的观念吗?至于泰国会不会哟这样的观念我就不清楚了。
“太好了……”谭正鸿跟张凡雀跃起来,从头到尾,谭西都表现得很不屑,柳业很镇定。
“纷萍,谢谢你……”张凡顺势把我抱住,我可以感觉到她是真心感谢我的。
“要谢就谢谢我的朋友吧。”我苦笑。
“纷萍,麻烦你跟你朋友说说,叫她能不能在后天下午之前赶到这边?”谭正鸿趁机提出这样的请求。我点头,打算在晚上再问一下李园欢。
李园欢刚听完要她的血液,马上从上海那边赶过来了,当天晚上就来到我的家门口等着,我佩服她的认路能力,赶紧把她迎进来。
“园欢,你怎么那么快就来了?不是说后天才要输血吗?”我把风尘仆仆的她带进我的卧室,顺便倒杯水给她喝。
“我要休息好,以最好的状态把我的血液输送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,救治生命。”李园欢喝了一口水,然后淡然地放下,把墨镜摘下随手放在桌子上,接着左腿微微倾斜,右腿非常标准地交叉在左腿的上面,身体直立。公关人员就是需要把形象展现在众人面前,大学的时候,无意识的,她被班干部挑去做了礼仪使者跟外校的同学沟通,没想到后来成了她最终的职业。
“谢谢你了!”我感激地看着她。
“谢我干什么?我不过是做出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。”李园欢斜睨我一下,“萍,说实话,你还真是厉害,能够认识那么多人,比我们这行的人还精灵,你屈才了。”
“是不是跟人打交道多了,容易变得谈兴大起,开起玩笑来眼睛都不眨一下。”我坐在她旁边看着她,“一年多不见,你越来越漂亮了!”
“很少见你夸人啊!这么就不见,你还好吧?”李园欢眯着眼睛,丹凤眼显得明显,她好像天生就是做公关人员的苗子,天生的贵气总是让我们这些人羡慕。
“我很好!”我笑了一下,每个人问最多的就是你还好吗?真正的结果,只有自己才知道,“你呢?你好吗?”
“我能怎么样?每天忙得昏天暗地,只要心情好就行了。”李园欢站起来,从小行李里拿出一套衣服,非常熟悉地走到洗手间,“我先洗澡了,呆会再聊。”
“去吧!”我从衣柜里拿出来一条毛巾递给她。
“这些都是随时准备的。”她把手中的一条毛巾拿起来冲我摆摆,我笑着摇头。
张凡跟谭正鸿现在正在医院看着柳絮。柳絮只是淡淡地冲着他们笑,什么都不说。不错,是她告诉他们,何纷萍的血型是特殊血型,她就是看不惯这对夫妻只管自己的儿子,就算他们表面上对他们多好,那又如何,他们赡养他们姐弟两的很大部分钱,都是她父母的意外保险中的一点点而已。她就是看不惯他们潇洒地生活,为什么他们姐弟两要看着他们的脸色过日子,表面上的好就是真的好吗?柳絮冷笑。
“小絮,感觉好点了吗?”谭正鸿微笑着问柳絮,任谁看到了,都会觉得他就像一个慈父模样。
“嗯。”柳絮点头,然后眼睛看向其他地方,不再理睬。
“是不是在怪舅舅跟舅妈没有来看你?”谭正鸿再次轻问,“小絮,原谅舅舅跟舅妈,舅舅在泰国脱不开身,现在才来看你。”
“没有。”柳絮淡淡地回答,然后把头别开。以此来表示眼不见心不烦。柳业赶紧对他们说,柳絮累了,需要休息。
“小业,我们谈谈。”谭正鸿对着柳业说,柳业点了一下头,然后两人走在道路上。
“姐,你没事吧?疼不疼?”他们两个人一走,谭西就热络地走到床边看着柳絮,在她的眼中,柳絮是非常坚强的,坚强到可以反驳她的父母。柳絮摇摇头,笑容很灿烂。
“小西,让你姐姐休息,她累了。”张凡拉着谭西往外走。
“放开我,我要陪姐姐。”谭西反抗着,张凡无奈地自己走出去,她也知道,柳絮姐弟对他们夫妻不怎么信任,表面上的热络不代表心里的无视。
“姐,为什么会这样?你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?”谭西收敛平时的样子,严肃地说,“爸爸妈妈可以给你钱治病,你为什么要那么绝强,一直不肯接受呢?”谭西根本就不明白柳絮的想法。
“小西,你不会懂。”柳絮说,然后示意谭西在抽屉里拿东西,谭西拿出了一个本子,在柳絮的微笑下,翻开了本子,原来是一本日记。
“回去再看!”柳絮把手轻轻放在谭西的手上,顺便把本子合上。谭西点头。两姐妹,静静地对视着,柳絮的身体越来越弱,根本就不可能长时间跟人聊天,每次说话,尽管说不出,可她就是忍着痛苦,把话说完整,她就是一个骄傲的人,没有任何困难可以打败她。
谭西出来的时候,眼睛是红红的,看到门边站着的张凡,冷哼一下,直接从她身边离开。
“小西……”张凡跟了出来。
“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么狠心的人。”谭西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,回头生气地跟张凡说,“为什么你们总是做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给别人看,如果你们能够多关心一点姐姐,她就不会放弃生命。”
“小西,你这是干什么?”张凡走过去想拉她的手,被谭西甩掉了,她无奈地看着谭西,语重心长地说,“小西,你知道吗?爸爸妈妈从来都没有不爱你们这些孩子,只是……”
“是吗?每天回来摆着一张臭脸,每次姐姐拿着高分数给你们看的时候,只是冷冷地看着她,连一句鼓励都没有,好几次,我都看到姐姐在偷偷地哭泣,为什么总是在他们面前宠爱着弟弟?让他们觉得自己多余?你们为什么这么自私?为什么?”
“小西,原来你也是这样看我们的。”张凡伤心地抹泪,“我跟你爸爸,根本就没有偏袒的意思,之所以没有鼓励他们,完全是想着要看看他们成长之后有什么不同,我们……”张凡突然反应过来,马上闭嘴。
“给他们吃饱穿暖,然后冷漠地看着他们成长,这就是你们没有偏袒的意思,你看看那你们,把弟弟宠称什么样子?人心都是肉做的,你这样,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多余,多少次,他们两个不想回家,一回来就看到你们冷冷的样子,任谁都会难受。”
“妈,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,我却是这样想的:你们宠溺着弟弟,到头来,他还不是怪你们,怪你们在小时候想要吃什么,从来不制止,现在好了,躺在医院了,你们高兴了?”谭西擦擦眼泪,“妈,我多么不想回家,你知道吗?一回到家,你总是让我按照你的想法生存,要我弹琴,绘画,那些都不是我的理想,我回家跟做贼似的。姐姐跟哥哥回家,你总是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?他们是姑姑的亲生孩子,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?一直以来,他们都非常努力地让自己活得开心点,长大后,总想着你们,姐她第一次领薪水就给你买了一条裙子,用去了一半的钱,你呢?只是淡淡地看了一下,就说有事出去!留下姐姐苦笑的身影,我永远记得那次,姐姐她拿起裙子,用剪刀剪掉了!”
“我……”张凡欲言又止,事情不是这样的,他们感情不好,每天都在争吵,孩子们一回来,他们又停止吵架,本来心情就不好,哪里管得上孩子们怎么想,宠爱儿子是因为他最小。
“你们只想到你们的儿子,我们都不是你们的孩子,不爱我,为什么生下我?不爱他们,为什么拿着他们父母的命钱用得心安理得?姐生病了,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回来看她?在你们眼睛里,学业就那么重要?生命就那么不值钱?”谭西吼了出来!“我受够了,妈,我真的受够了,每天被你们压抑着,我很容易精神崩溃,我累了!”接着她跑开了!
“小西……”张凡从来没有想过,孩子们会恨他们,夫妻两感情本来就不好,那时候生活也不是很好,虽然拿了柳絮父母的保险,可也要做长远考虑,不能一下子用完,当然,他们从来没有亏待过柳絮姐弟,他们想要什么,马上拿给他们,至于每天板着脸,更是没有的事,怎么会变成这样?
谭西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,憋屈了那么久,一下子舒坦了!重新回到医院,透过玻璃,看着熟睡的柳絮,心里默念着:姐姐,你一定要坚强,及时世界上的人都抛弃了你,你还有一个妹妹无声地支持你!
“小西……”张凡还是回来了,她想解释。
“妈,什么都不用说了,一条刺横在你跟姐姐的心里,永远也拔不出来了!”谭西疲惫地说,“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!希望你能够在姐姐最后的时间里,多陪陪她!她需要母亲的怀抱!”
“小西……妈妈……听你的!”张凡除了点头,没有任何的动作,回头才知道,忍着眼泪,眼睛会疼。
“小业,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?”谭正鸿停下来看着柳业,柳絮病了,柳业国外学业没有完成就回来了,从事外贸,拿着卑微的薪水付着高昂的医药费,他拒绝了邹邓哲跟谭正鸿的救济,一个人苦苦地撑着,柳絮曾经对他说过,“小业,我们姐弟两要活得有好,不要别人的可怜,就算我们去讨饭,也不要寄人篱下!”
“舅舅。”柳业回头看着谭正鸿,“你放心,我的人生路,自己会走得很好!你跟舅妈能够来看我姐,我已经很高兴了!”
“小业,舅舅知道没有照顾好你们,你恨舅舅吗?”谭正鸿多多少少知道柳絮对他印象不好,只是,他自认为自己从来没有打骂过他们,没有大声吓斥过他们,尽全力让他们姐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,可是,为什么柳絮越来越不想回家呢?出来工作后,过年也不回家,移居泰国的时候,他们也不走,说有牵挂的人!
“舅舅,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们。”也从来没有爱过你们,这话在心里说,“你们做得很好!”就是太过冷漠,“我姐需要人照顾,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小北,他怎么样了?”明知道他被推下楼梯,失血过多,急需血液救命,还问,显然是故意的。
“断断续续地输了几次血,暂时稳住了,现在就等何纷萍的朋友的到来,小北应该很快就会痊愈!你们不用太过担心!”谭正鸿慈父的样子出现在柳业面前,柳业觉得心里发堵,为什么不关心他的姐姐呢?
两人相对无言,又默默地走了一段路。
“何纷萍是个好人!”谭正鸿舒了一口气,“好人有好报!”
“是啊!她是个好人,容易被人欺负。”柳业接话,他知道,何纷萍平淡无奇的人生,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,比如说,邹邓哲,他的背后很复杂,背后的人很伪善,总是想用手段,用自己的权威去恐喝别人!
“不说这了,小业,你姐姐她到底怎么了?好像不欢迎我们的到来!”谭正鸿想知道为什么!
“我姐能怎么样,就你们看到的那样,病入膏肓,没精神,没神采,身体越来越差,微笑都勉强,何况大笑?”柳业低沉地说,呵,这时候来关心了,会不会太晚了?从她住院到现在,身为她的舅舅,出现在她面前嘘寒问暖过吗?没有,更多的只是随口问问好点了吗?就不明白了,人可以淡漠到如此程度,亲情又如何?
“你在怪我们没来看她吗?我跟你说过了,我们要工作,离不开……”谭正鸿解释!
“哪能呢?哪能要你们回来呢?”柳业打断他,抬头看着天空,眼泪流回眼睛,镇定下来,“你们那么忙,我们怎么会奢望你们的到来呢?”
“你知道的,我跟你舅妈真的脱不开身,一大群工人等着我们指挥……”
“舅舅,说句实在话,如果不是小北需要血液,我姐要我跟你说,何纷萍的血跟小北的匹配,你会冒着危险把小北从泰国运回这里吗?会吗?呵呵……不会,可能到我姐死的那天,你们都不会回来看她一眼,我姐她只是病了,脑袋没有傻,她清楚明白着,我也不是小孩子,所以,收回你的话吧!我们最不缺的就是虚伪的话题”柳业火了,“钱就那么重要?重要到你们可以为了它,而不管亲人的死活?我姐,虽然讨厌你们,但是,我知道她多么希望有个叫舅舅的人可以出现在她面前,哪怕是坐着不说话,也是好的!每次给你打电话,她闪动着灵感的眼睛看着我,满脸期待,你最终说忙,我放下电话的那一刻,她笑着说,小业,没事,姐撑得住!我却心酸得好想哭!当年我爸爸妈妈出事后,你把我们姐弟接到家里,拿着十二万的保险笑嘻嘻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,我们姐弟的心是多么地痛?你拿着的是我爸爸妈妈的生命换来的!是,你们对我们很好,从来没有骂过我们,给我们吃好穿好,可是,舅舅,你在可怜孤儿,施舍乞丐吗?”
“我……”
“请你不要解释,也不要试图澄清,亲情对你们来说,淡漠如水,我们对你们来说,如草芥般可有可无,我倒没什么,可我姐,她撑的好辛苦!”柳业想把所有的苦恼一下子倾诉完,“你们的冷漠,她变得异常敏感,异常小心翼翼,跟人交谈总是要斟酌好久,她最渴望的就是能拥有一段属于她自己的幸福,好了,她找到了,可是,她又害怕自己不够优秀,得不到他的爱,即使得到了,也会因为她不够优雅而伤感,为了让自己好过,她用极端捍卫自己的权利,她不想伤害别人,却总是去刺痛别人的眼眸,舅舅,你能说,这些不是你们造成的?”
“小业,我想你误会了,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小絮,我以为,给你们吃好穿好,尽量不管你们,给你们自由,你们就可以摆脱童年阴影,从失去父母的悲痛中走出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