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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幽深的水下,海鸣盘膝坐于湖底,除了时不时的刺痛让他微微皱下眉头之外,他一动不动的在这水底修炼着。海鸣自小也从没有这么努力的练过功,这一切不为其他,他只是想早些挣脱右脚上的束缚,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
湖中淡蓝色的液体泛着微微的荧光,把水里的一切都照的很通透,但在这水底除了石头几乎什么都没有,能算得上陪伴的海鸣也就只是一只小小的海豹。

慢慢的海鸣睁开了眼睛,他用力的握了握拳头,虽然精神上有些疲倦,但肉体上的力量确实提升了。其实海鸣一直都搞不清楚,这所谓的修炼到底是什么原理,但在这个世界修炼就如常理一般,就像是通过锻炼能增加肌肉一样的正常。总不会就只是单纯的能把精神力转化成肉体的力量吧?

海鸣摇摇头,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出脑子,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离开这里,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,自己非疯了不可。

“唔噜唔噜唔噜!!“

于是海鸣就这样一边发出无意义的喊叫,一边抓着绳子用力的拉扯着。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尝试了,之所以只是拉扯着绳子是因为在之前的几次中,他已经不知多少遍的检查了绳子,绳扣,甚至连拴着自己的那块石头他都上前摸索了一遍。

云姨打的扣非常奇特,不光会越拉越紧,而且在海鸣左拉右扯了半天居然没有找到绳子头在哪里。绳子本身也是出奇结实,石头倒是普通的石头,但也是普通到海鸣根本不会想从它身上想办法。研究了这么久,海鸣只能试着去扯断绳子,然而这次他又失败了。

海鸣有点垂头丧气的躺在水底,目光飘忽的看着水面发起了呆,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,泡在这奇怪的液体中,除了还时不时会出现的刺痛,他不会感觉饿,更不会渴,甚至连困意都消失了。水底没有日夜之分,那种单调的淡蓝色光泽似乎恒古不变一般,只有自己用力的划水才会带起一点波澜。

正当海鸣心烦意乱的时候,他飘忽的视线忽然有了焦点,那是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海豹,在水中悠哉的游弋着。其实云姨也并不是单纯的要玩死我吧,海鸣忍不住的想到,最起码还有个东西陪着自己。

不过海豹能在淡水里生活么?而且这淡蓝色的东西可能也算不上什么单纯的水吧?

想到这海鸣起身游到了海豹的身边,轻轻把它捧在手里。海豹并不是很怕人,就这样乖巧的趴在海鸣的手心上。小海豹有着一身白色绒毛,但眼睛和口鼻则是纯黑的。初看的话,除了个头格外小,跟一般的海豹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,只是似乎有一点怪。海鸣皱起眉仔细看着海豹的脸,然后那只海豹居然很人性化的用前肢搓了搓自己额头,一副很困惑的样子。对了,就是这个,这只海豹是有表情,除了不会说话,在感觉上它就像是个人一样。虽然也不至于像是个成年人的样子,但就像是个孩子。想到这,小海豹眯了眯眼睛,似乎是对着海鸣笑了笑。

“唔噜唔噜。“

海鸣想对着海豹说些什么,但却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声响。他失望的摇了摇头,虽然他知道就算自己说出话,这个小家伙也够呛听得懂,但只是单纯的说不出话居然也会如此的痛苦。不行不行,海鸣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,不能颓废,自己必须做点什么,要不真会烂在这里了。

“哄...咋...吭...咦...咦,咦咦咦。“

就这样,海鸣古怪的发音练习开始了,他努力的发出各种声音,并记下这种声音在自己的意识里应该是如何,在水下又是另一种什么样子。而那只海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通人性,在海鸣发出声音的时候它就会游到了他的面前,有时像是听懂了一般开心的眯眯眼,但更多的时候它只是一脸疑惑,时不时的还会揉揉自己的额头。

也算是出于无奈,海鸣就这样在水底做着这种看似天方夜谭的事情。不过就这件事本身而言,海鸣除了感到有些耗费时间之外,他并不觉得如何困难,其实在他小的时候他就发现了,自己在练武方面其实精进的很快。当他来到方武界大陆之后,他总是有种不太一样的感觉,自己似乎只是在控制这具身体一样。不像是正常的活着,而更像是玩游戏一般,自己并不仅仅是控制着自己的肢体,而更像是在控制着整个人。比如说记忆东西,在他的感觉上,他更像是把这段信息放在这个身体的大脑中一样。而且就算是他认真去做些什么的时候也是如此,自己经常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,就像脑子太够用了一般,自己再如何乱想也根本不会影响到手上认真做的事情。

在武界大陆,聚能就是平心静气,把思想集中于本身,感受自己体内的能,待能自然成长。除去一些特殊体质之外,单论聚能的天赋,其实就是自身的精神集中力。而海鸣修能,静心修炼就像是把身体丢在一边挂机一般,有时自己兴致来了,还能鼓起腮帮子往里面吹上两口。不过就算是这样,海鸣还是觉得自己修炼的太慢,有时一天下来,根本感觉不到自己会变强多少。再加上对习武兴趣的慢慢冷却,才导致海鸣疏于习武。不过要是让旁人知道他能如此聚能,多半会在目瞪口呆之后心生嫉妒,甚至会恨不得生撕了这个暴殄天物的蠢人。

聚能,扯绳子,学说话,海鸣的生活就这样变成了三种单调的事情。不过也还算凑合,修能让自己扯绳子的力量越来越大,学说话也有只呆萌的海豹陪着。于是,修能到精神疲惫,扯绳子到双手生疼,学说话学到脸颊发抖,这就算海鸣的一天了。

时光荏苒,在海鸣的眼中,一百一十二天过去了,海鸣依然没有扯断那条绳子。正当海鸣感到有些绝望的时候,一丝不一样的涟漪涌过了身旁。海鸣抬起头,只见一个女人正踏浪而来,也许是被寂寞磨炼了太久,初看到云姨的时候海鸣并没有多少激动的情绪,他只是站在水底淡淡的看着云姨来到他的身前。

“哟,还不错嘛,沉稳了不少。“云姨还是那副调笑的嘴脸,

“你不也还是老样子。“海鸣开口了,虽然还有些僵硬,但字音却已经把握的很准了。

“你怎么会说话的?“云姨惊恐的打量着海鸣,甚至不自觉地退了一步。

“我为什么不能会?“海鸣反问道,在云姨惊讶的瞬间他也上前了一步,一把抓住了云姨的手腕用力的攥着。

感觉到了手腕上的力道,云姨反而放松了。

“还以为你功力突然进步了这么多,原来不过是耍小聪明而已。“听到云姨的话,海鸣才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云姨时,她拉开的那道巨大的石门。海鸣的脸色变了一下,赶忙松开了自己的手。

“是小子得意忘形了。“海鸣边说这话边行了一礼,此时的他不禁庆幸,还好是在水里,头上冒出的冷汗一点都看不出来。

“看你也算长进不少,惩罚就免了吧。“云姨大方的挥了挥手,也让海鸣的心里一下松懈了下来。

“对了,我的小宠物呢?“云姨摊开了手,

听到云姨的话,海鸣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,却什么都找到。刚要四处去找,又突然感到手臂一痒。原来在这里,海鸣左手刚掏进右手的袖子,海豹却又往更深的地方钻了钻。海鸣愣住了,他抬起眼看了云姨,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
“给我啊,愣什么?“云姨又摊了摊手,而海鸣则开始了天人交战。这个小家伙多半也在云姨身边过的不尽人意吧?不过刚才就已经惹得这个泼妇不爽了,到底还要不要护着它呢?

似乎是看出了海鸣脸上的表情的变化,云姨的脸色开始慢慢的变黑了,

“你想好了么?“云姨也没说什么废话,直接就揪住了海鸣的领子,海鸣则只能一脸苦相的点点头。但当他闭上眼睛等了许久之后,预期中的暴风骤雨却并没有来。

唉...

悠悠的一声叹息之后,领子上的力道撤去了。海鸣偷偷的睁开眼却发现云姨正有些出神的看着他,她眼里似乎有一缕忧伤,但却又转瞬即逝了。

“走吧,“云姨挥了挥手,海鸣右脚的绳扣瞬间解开了,“你都快在这里泡了两个月了。“

“不是开始说的一个月么?“海鸣小声的反问道,

“是啊,我只是不小心忘了而已。“回过身给了海鸣一个背影,云姨施施然的离开了。

算了算了,反正也没泡化了,海鸣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。

活动了一下被绑缚了许久的右腿,海鸣快速的游向了水面,终于能重见天日了,海鸣不禁加快了速度,但当他浮出水面的时候。

咳咳咳!!

当第一口空气吸进肺里的时候,海明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,似乎那种蓝色的液体再也不能呼吸了一般。要不是云姨把自己提到了岸上,海鸣甚至觉得自己会在出水的瞬间再掉回去淹死。但海鸣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,剧烈的咳嗽让他趴在地上卷缩成一团,肺里的液体从他口鼻中不断的涌出,直到数分钟之后,海鸣才缓过来气来。

慢慢站起身,海鸣深吸了一口气,虽然肺里还微微有种想咳的感觉,但已经基本能控制住了。呼了胸中那口气,海鸣第一次感到呼吸竟是如此的畅快的事情,再也没有水的阻力,不只是呼吸海鸣现在甚至有点身轻如燕的感触,仿佛跳一跳就能飞起来一般。

体能上如此的进步,让海鸣不由得对自己修能的境界产生了好奇。虽然在水中修炼了那么久,但当时他需要的仅仅是力量,所以他体内的能量只是自然的辅助身体力量,而没有刻意的使用过。

海鸣缓缓的平复了一下心情,慢慢把心念集中于身体,激发体内的能量发散于身体之外。似乎有些不一样了,能量散于体外的时候,似乎不再只是缓缓的消散,自己已经可以引导着能在体外流动了。

“叽叽吱!!“海明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,那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。本来他想说的是居然突破了,却为什么发出这样的尖叫?海鸣这才想起自己在水下练了将近两个月说话。

“叽...喳...嗯,嗯嗯嗯。“不会又要练说话了吧?海鸣努力的放慢说话的力度和声调。

不过还好,只是短暂的适应了一下,海鸣就找回了正常说话的感觉,只是自己的语速似乎变快了。

“蒸羊羔、蒸熊掌、蒸鹿尾儿、烧花鸭、烧雏鸡、烧子鹅、卤猪、卤鸭、酱鸡、腊肉、松花小肚儿、晾肉、香肠儿。“海鸣顺口就背起了前世听过的贯口,而且还越念越快了起来,

“红丸子,红丸子、白丸子、南煎丸子、四喜丸子、三鲜丸子、氽丸子、鲜虾丸子、鱼脯丸子、饹炸丸子、豆腐丸子、樱桃肉、马牙肉...“正当海鸣背的起劲的时候,后脑勺突然一疼。

“你犯病了啊?“海鸣回过头就看到云姨正怒目而视,“突然叫那一声就吓得我够呛,你刚才又是那絮叨什么呢?“

“没什么,没什么。“海鸣赶忙说道,“我就是觉得自己在水底下待了两个月,嘴变利索了。“

“那你再待几个月吧,看看哪还能变利索。“

“不用,不用了,谢谢云姐姐的好意。“想到这两个月的经历,海鸣赶忙回绝道。

“哼!“云姨用鼻孔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后就没了话语,

“那个,云姐姐是不是可以带我去选舞技了?“看到云姨迟迟不说话,海鸣只好开口道。

“急什么,姐姐我为了招待你可是准备了很久呢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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