牵藤的一天,最早是在城中村的亲嘴里醒过来的。窗户外投进来一点晨曦,窗台上晾晒着衣衫,在晨风里吹拂着,在瓷地板上投射出摇曳的花影。牵藤睡在双层床的下铺,铺着艳艳的牡丹花凤凰的棉布床单,布枕头里塞满菊花,旧到褴褛的蓝花薄被单,这一套被褥,都是从家带出来的,用了这么些年。躺下来挨上旧棉布,就扑入了睡梦里。起床时亦备觉踏实,格外依恋。因为再见到这套床褥,就是夜了。里的人早起来了,都是急急忙忙的,洗漱的,在厨房里热早饭。牵藤快手快脚地去浴室接了一盆水,洗漱过,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梳子,飞快地梳好头发,擦点面霜,整整床褥,便扬声出门去。